落云山。
一块巨大的坚冰被深藏在山体的正中间。
坚冰的中心冰封着一位女子,冰块使得画面略感朦胧,让这位女子更显神秘。
一袭白色打底缠绕道道烫金色神纹的法衣宣告着女子生前的不凡。
许久许久,寂静的空间有什么东西轻轻跳动,之后又归于沉寂,在相同的时间之后,又是一声轻而有力的跳动声,如同心脏在跳动……
第九峰四季不变,温差也并无多少起伏,但白天黑夜的轮转是有的。
天色已经暗下,气温依旧是不冷不热。
凤长歌一身脏兮兮的,饭后不久就被怜拉着去洗澡了。
天黑了,没有灯光,但第九峰的夜空星光璀璨,借着星光勉强可以看清。
脱下来的衣服被怜收在一边,准备白天再清洗,两件干净的衣服放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。
这都是凤长歌的衣服,凤长歌一共有五套衣服,都是燕北秋所留,两件对应七到十岁,都是长袍,期间也都合身,还有两件对应十到十五岁,做得都比较大,不过现在已经刚好合身了。
另一件尺寸更大,是白底红边的道袍,象征灵山真传的身份。
燕北秋认为,凤长歌会自己成长,就算她不回来,凤长歌也会与外界,与灵山师门接触,会有人教导她成长的。
但燕北秋又生了疏忽,她当时来去匆匆,关于她收了弟子一事只是记录在了弟子名册,并未告知他人,这才导致了凤长歌八年独自一人的生活。
修行者尽管岁月悠久,但灵山仙人也不是那么不负责的人。
除了燕北秋。
怜的衣服本来就已经破了,凤长歌其他的衣服对于她略小,不过那件道袍却是刚刚好。
是凤长歌主动拿出来的。
抱着红白袍子看着怜,不说话,只是把衣服微微捧起,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怜微微一笑,将衣服推回去,表示拒绝,凤长歌低着眸子看着衣服,想了想,再次抬眸又向前递。
“干净的,我没穿过。”几个字说的无辜又单纯,怜不好再客气,不然怕让这双眸子失落。
怜个人是·觉得没必要的,等会衣服直接洗洗烘干就是,穿这个小家伙的衣服嘛……
又一种被笨小孩照顾的感觉,虽然暖暖的,可,不太愿意就是不太愿意。
或许怜失忆前也是很温柔的,她内心有一种宁愿被别人麻烦也不想麻烦别人的感觉。
对着这个银色小家伙,心里更是不想麻烦她。
不想麻烦那个人……
脑海里闪过一段话和一位执剑的银发之人的身影,仅此一瞬,却又很快被她遗忘,怜本人没有丝毫察觉。
凤长歌被怜彻底当作了小孩。
凤长歌的衣服是怜脱的。
她自己能脱,本来是要自己脱的,但怜不知道为什么饶有兴趣地上前来帮她脱。
怜脱的很慢,但很轻很温柔。
夜里很安静,只有篝火燃烧跳动的声音。
暖黄的火光倒映着两人的身影,宽衣解带,奥妙身姿被火光倒映在草地上,两道奥妙的身影贴得很近,稍高的那位忽然低下头,双手捧住另一位的脑袋,樱红的唇与粉嫩的唇齿愈发地近……
所期望的事并没有发生,怜只是捏了捏凤长歌的脸蛋,温柔地露出笑颜。
夜里,水到底是比白天凉。凤长歌好像没有这种认知,若无其事地进了溪流,溪流有个小池子,真的很小,连大腿都没不到,凤长歌便如往常,找着个深一点的位置,然后蹲下,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任水流冲刷。
她自己的时候也会动手简单洗洗,但今天她不想动。
害羞还是别的什么?
她不知道,反正就是想蹲在那儿。
眼睛又向怜看去。
怜只是踏了进来,手脚还放不开,对于她来说,这水太凉了……
怜失去了修为,肉身强度也变得与很弱,可能还不如凤长歌,这活水便显得有些凉了。
“不冷吗?”怜一边试探着接受这个温度,一边想着快些出去。
冷?不冷,而且,很舒服……凉凉的……
可怜这样一问,她心里有些怀疑,是不是有些冷了这水?
看了看离她有几步远的怜,低着脑袋想了想,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冷字。
“冷的话就洗快些,快过来,我先给你洗头发。”虽然叫她过去,但明显是怜自己靠了过去,凤长歌只是配合的调整了下身位。
怜想去凤长歌后面,这样更好洗些,但凤长歌的眼睛却呆呆地跟着怜,脑袋也跟着转,怜只能无奈一笑,就呆着侧面帮她清洗脏兮兮的头发。
怜好像有点儿矮,坐下的话刚好下巴就没在水里,然后就咕噜咕噜地喝水,眼睛倒是盯着怜。
怜是半蹲着,半身还是在水里。
怜的皮肤很光滑,凤长歌盯着一滴滴的水滴从肌肤上滑下,怜的胸比自己的大,要说凤长歌的是两个小山包,怜就是两座巍峨高山。
凤长歌忽然伸出手,朝怜身上摸去,自然不会是眷念纠结于山峰,而是怜身上的血红色神纹。
血色的妖艳神纹从怜的右手臂一直蔓延到后背、前胸,小腹都有几道妖艳的红。
白嫩的小手碰触到血色神纹,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但,很讨厌……
凤长歌不喜欢这个血色神纹。
“怎么了?”察觉到似乎在思考的银色小家伙,怜问道。
“这是什么?”凤长歌反复地触摸着血红纹印,弄得痒痒的。
“不知道。你不喜欢吗?”
不喜欢?
她确实不喜欢这个红色,师父的红很厉害,暖暖的,怜的红,像是来灵山之前的那种生活一样,不喜欢。
可是,她喜欢怜!
如果说不喜欢的话是不是也代表不喜欢怜?
她陷入了纠结,低下脑袋,嘴又埋进了水里,咕噜咕噜的。
她在思考。
怜是已经很了解她了,但不可能什么都了解,心里也只能是有了数,没多想,加快了为凤长歌清洗的速度。
凤长歌的头发很好,漂亮又柔顺,清理起来不难。
其他的清洗嘛……就先算了吧。
水很冷,怜身体有一点发抖,凤长歌没办法一心二用,一般她想一件事,虽然得出结论很慢,但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地想的,所以她没注意的。
怜自己的头发便洗得很潦草,还没凤长歌一半的时间就结束了,然后又草草冲了冲身体就拉着凤长歌出去了。
出水的一瞬,清风照过,怜浑身一个激灵。
“冷不冷?”
“冷。”凤长歌呆呆地回答这个答案,她不冷,但就是觉得她应该冷。
“过来。”怜朝她挥挥手,带着好看的笑。
,凤长歌过去就被怜一把抱在怀里,怜坐在一块石头上,怀里抱着凤长歌,浑身都光溜溜,面前是劈里啪啦的篝火。
没有毛巾一类,拿脏衣服擦身体也不太好,直接穿,湿漉漉,也不好,总不能拿凤长歌幼时的衣服吧?这更不好了。
对了,可以拿待会她要穿的。
怜伸出手把那件红白袍子勾过来,为凤长歌抹去水汽。
“还冷吗?”
凤长歌没说话,眼睛呆呆的,不知道又在想什么。
她心里暖洋洋的,好像在晒太阳,可现在明明是夜晚……
是火吗?
时间不知道过了多少,衣服都已经换上,凤长歌眼眸才抬起,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。
“怜,我喜欢你。”小家伙宁静又认真。
她不喜欢那个红色的神纹,但如果是怜身上的话,她可以去喜欢。
怜愣住了,低头沉默没有回答。
喜欢?
我还真是过分啊,用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来收买这个白纸一样的笨蛋姑娘……
怜觉得,自己是因为想从凤长歌身上得到情报,得到落脚点,想以她为点去寻找线索,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利用更多,所以才给出这些微不足道的的好。
她觉得,这些温柔很简单,甚至不需要忍耐多少痛苦就能取得。
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就可以轻易换取信任……
或许她应该回一句我也喜欢你,这样这个笨蛋姑娘就彻彻底底地信任她了吧,就算要她为自己去死也不难了吧?好吧,有些过了,她不会那么过分。
但,只要一句我也喜欢你,再施加些温柔。
这一次她就真的属于我了吧?
这是脑海里本来浮现的原话,但不知为何又被抹去。
“早些睡吧。”怜用很平静的口吻回答。
凤长歌应了声,乖乖躺下。
凤长歌的小窝没了,不过也只是一个小木屋,很容易就把青银叶子弄了出来,在篝火边又铺了张垫子。
两人挤在一起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怜做梦了。
梦里出现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,她金色的眼眸更加纯粹美丽,一身白衣,温和友好地朝怜走来。
近了,更近了。
她来到了怜的面前,丢下所有伪装。
高傲、自私又强大的她轻而易举地毁去了她的所有,夺走了她所在乎之人,一抹银白的光从她的身边走到另一个她身旁……
梦境忽然变得支离破碎。怜掉入黑暗的深渊,不断下沉……
她一定要做到!
要去做!
她必须做到!
为了自由,为了活下去,为了一切……
那件事不断在心中泛起波澜,却始终无法记起。
“……怜……”
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字回荡。
“怜,怜。”轻绵的呼唤在耳边回响,睁眼是那抹纯洁的银白。
“怜,我饿了。”凤长歌捧着个朱果蹲在怜的床前,嘴角勾起弧度,但很不自然,是笑,但与其说笑,不如说有双无形的手捏着她的脸拉了个笑脸出来。
距离怜与凤长歌的相遇已经过去一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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